西北

唐昊x林敬言

黑道paro

OOC OOC OOC

第二十六章

一早呼啸的那位助理女生日常去给唐昊报告行程时，发现对方躺在沙发上，双眼紧闭，面色苍白，着实把她吓了一跳。

“老大？”她放轻声音试探地问。

对方闻声坐起身子，睁开那双带着疲惫与困倦的眼睛，仿佛已等了许久地说：“你来了？带我去资料室。”

“好…这边。”助理也不敢多问，便带着唐昊朝四楼角落一间不起眼的房间走去。

这些天，唐昊着了魔似的每天都去墓园，呆在林敬言的墓碑前一跪就是大半夜。他不敢回家，踏入玄关心脏就如同被诅咒般有种爆炸的疼痛感。但墓碑是块石头，不论何时去摸都是冰冷至极，唐昊靠在上面，越发一股冷意溜进身体。

两人到了资料室门前，助理先拿出钥匙开锁，唐昊紧接着在蹦出的小型电子屏幕上按下指纹。听见一连串机械声响，最后成功滴的一声，门解锁自动打开。

房间不大，两边的架子上整齐地排着装有文件的盒子，盒子上写有明显的日期与内容。唐昊一个一个扫视着，不知不觉走到房间底部，发现了最上层放着一个什么都没备注的纯白盒子。

“那是什么？”唐昊问。

助理随着手指的方向看去，思考了会答道：“那是林前辈抽的机密文件。”

“打开看看。”

“可…”助理显得为难起来。

“他都死了。”唐昊的声音一字一顿地传出，几分凶狠的眼神威胁着女生。

助理的呼吸一颤，踮脚取下盒子，唐昊这才看清盒子还上了锁。助理果然拥有相对应的钥匙，按唐昊的意思不敢怠慢地打开，里面厚厚一叠放了不少东西。

唐昊拿过来一张张地翻看，几乎都是和TSD签的协议，每笔数目庞大，涉及的产业复杂。与TSD的合作，似乎远远不止他之前所看见的那样。唐昊皱起眉头，直到翻开最后一张，手顿时停在了半空。

最后一份协议是关于唐昊自己的，可这却是他第一次看见。

“…林敬言无论主动或被动卸任呼啸首领一职，都将由唐昊接任，成为新一任首领。若被动卸任中，林敬言属非自然死亡，与TSD的合同将自动全部作废，由唐昊一人决定合作是否继续。若以上违背唐昊个人意志，首领候选人择日再论。”

后面协议生效的签字栏里，林敬言，方锐，阮永彬，包括一半以上的呼啸核心成员都留下签名，以及TSD的那个男人，作为公证人。

“这什么时候的事！”唐昊对这事毫不知情，他把协议捏在助理面前，愤怒又惊讶地问。

“在、在一年前，组织里突然出现支持您推翻林前辈的时候。”助理害怕进一步惹怒唐昊，声音小了很多。

不，这不可能。

唐昊僵在原地，这和他记忆里所发生的事实有天壤之别。

“有多少人知道？”他咬住嘴唇问。

“…参加协议的人，以及部分档案管理人员。”

“把盒子继续锁好，放回原位。”唐昊丢下一句话，就迅速离开了。

唐昊不甘心被林敬言蒙在鼓里，对方有太多事情有所隐瞒，他要是想知道就只能自己去查。种种事情联系下来，包括现在找到的这份协议，还有一人知晓的可能性非常大。

唐昊拿着协议，立马开车去了TSD，守门的保镖见是呼啸老大没多说就放人进去了。他迅速跑到熟悉的房间，象征性敲了下门，便直接推门而入。

“姓孙的！你…”可他刚开口，话骤然停在嘴边，视线死死落在一个背影上。

为什么会在这？

是林敬言。他正背对着靠坐在桌子上，而旁边的男人笑得一脸灿烂，似乎交谈甚欢。因为唐昊的突然闯入，男人收起笑容转头看去，发现来了意想不到的客人，挑眉轻笑道：“你来的可真是时候。”

唐昊看见林敬言缓缓站起身，隔了好久，才不紧不慢地转过来，他脸上没有惊讶没有生气，没有任何表情。

“我先走了。”林敬言只是低头对男人说。

唐昊咽住喉咙，眼前的林敬言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，他狂跳不止的心脏仿佛就要跳出嗓子眼。就在两人擦身而过的瞬间，唐昊瞪大眼睛，林敬言竟然一眼都没有看过自己。他伸手将林敬言一把拉住，尽管脑海空白，想都没想，开口就是有点嘶哑更是几分委屈，“林敬言！”

被捏住的手腕清瘦白皙，但能感觉到血流在体内的温热，这和墓碑不同。唐昊不自觉将林敬言捏紧，脑海里回响起最深处的想法，不想放开。

林敬言被他用力扯住，脚步只好停了下来。

“你怎么会在这？”

唐昊现在意识到姓孙的早就知道林敬言没死，前段时间便是故意来自己面前给他提示。这种施舍，让他尤其不爽，更不悦的是林敬言难道就一直和这个男人在一起吗？

林敬言试图拽了一下自己的手，没能成功抽回，他只好明显地偏过头不去回答。

“林敬言你！你别装作什么都没看见！”

唐昊向自己怀里提起他的手臂，林敬言被迫转回了身体，随后他的视线今天第一次落在了唐昊身上。

两人都发现彼此脸色难看，眼里充着分叉的红血丝。如此近的距离，熟悉的气息不住地缠上来，促使着微妙又复杂的情绪烧在心里，绵长的视线游丝般绕在一起，眼里逐渐只剩下了对方。

“你说话。”唐昊嘴角一抽。

林敬言睫毛都颤起来，“以后再说唐昊。”他说完便想离开。

“不准走。”

林敬言不想也不喜欢和唐昊吵架，再说现在到底算什么身份。他有些痛苦地闭上眼，至少此时他还不能留下，可刚想开口解释，脑海里酒店的记忆就如同洪水猛兽般袭来，到了嘴边的话又成了一声叹息，“唐昊…”

“不准走。”唐昊手越捏越紧。

他后悔了，他才发现自己根本离不开林敬言。人的思念和痛苦会在独自一人时无限放大，却会在面对那人时彻底崩溃，没有底线。就如同得不到大人原谅的小孩，他现在只想着只要自己好好道歉，林敬言一定还是会原谅他的。

“唐昊你把我当什么了，说滚就滚，说留就留？”

窒息感瞬间蔓延，唐昊霎时定住了，林敬言没有一点嘶吼咆哮，那人只用最轻的声音问你。他看着林敬言认真的表情，徒然发现脖子那里空无一物，不像他手上留下戒指的印记，脖子那里找不出过往的一点痕迹。

唐昊不自觉放开了林敬言，那人转身离开，没有一点留恋。他心脏突然慢了下来，视线跟着走远的背影，林敬言终于发火了，原来对自己百依百顺的林敬言也会说出这样的话。

“来找我干什么？可别说就是来表演你们吵架。”

男人的话一下将唐昊拉回来，他瞪过去，把那份找出来的协议丢给他，“解释一下这是什么。”

男人瞟了眼桌上的纸，好奇地说：“当事人刚刚就在场，你怎么不问他？”

“少废话。”

“唐昊你得识趣点，不像林敬言事事都顺着你，你可没资格这么和我说话。”男人抬眼，眼神凌厉地刮在唐昊身上。

唐昊不住地沉口气，咬牙切齿地说道：“抱歉…”

“这是一年前林敬言协商签下的协议，当时发生了什么，你应该最清楚吧。”

在林敬言上任的第二年，也就是一年前，呼啸内部突然人心惶惶地骚动起来，大肆传起唐昊才更适合老大位置的流言。

某次会议上，桌子一圈坐满了呼啸核心成员，本就是个日常会议，林敬言在准备解散所有人时，有成员不怀好意地当面问了出来。

“老大啊，最近组织里的流言我想您也有所耳闻，我们不少人在想要不趁您还在，早点选出二代目如何？”

这事人人都知道，但林敬言从来没解释过什么，组织里不少人就更不敢当着面提起。方锐顿时激动地一拍桌子，他私下很早就吵着要杀光这群人。

林敬言立马瞪了眼方锐，那人才没敢发作，随后又冷眼看向说话的人，“这么想我早点死？”

“老大看您说的话，我这是为了呼啸好。您看您这么宠爱唐昊，咱们唐小少爷又实力不俗，要不这下一任直接敲定好了。”

突然被点名的唐昊一愣，虽然话里讽刺意味十足，可流言传了很久，他自然也是有点好奇。他对老大的位置已经没什么欲望，但不知为何，林敬言和他私下心照不宣地都没提过这事。

他看向林敬言，一下撞在了对方同样投来的视线，冷漠、无情，那双棕色的瞳孔不再像是太阳的光晕，而是被权力与欲望笼罩的乌云。

“只要我活着一天，谁都别想碰这个位置。”

林敬言赤裸裸的压迫感震的屋里没人再敢说话。

唐昊不会忘记，就连他自己都清楚，这是一切异样的导火索，可协议和事实所描述千差万变。

“那又怎样，林敬言根本就没想把位置给过我！”唐昊弄不清，依旧相信自己看见的。

“半年之后，顾绍远便来找你计划，提议杀了林敬言，保你做上老大的位置。你拒绝了，可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实行他的计划，便只好先骗你不杀林敬言。”

“你怎么知道？”唐昊下意识一退，他和顾绍远合作的事应该没人知道，可男人的话让他越来越迷茫，“什么叫他的计划？他骗我了？”

“唐昊是该说你有多蠢，还是林敬言把你护成了傻子。”男人像是听了一个大笑话，“你被顾绍远利用了半年，用你帮他夺回呼啸。他可是真地杀了林敬言的人，他明明向你保证林敬言不会死，他还是下了手。”

“林敬言不是假死吗？”

“是的，那是因为林敬言知道顾绍远要杀自己，为了保全你，只能假死让他暂时得逞而已。“

男人知道这些事林敬言绝对不会告诉唐昊，所以他越发想看看知道真相的唐昊会是什么表情。

“在一年之前，呼啸的流言便是顾绍远派人传起来的，但当初的目的是为了激怒林敬言把位子让给你。你知道呼啸不是家族黑道，最忌讳的就是私心，事成的话他就可以这点将你们俩赶尽杀绝。可林敬言一早就看穿了他的把戏，按暗地里和我签下这份协议。”

唐昊的呼吸越来越急促，他看向那份协议，张嘴有些颤抖，“所以…林敬言不是不想给我，而是不想我被利用…”

“顾绍远此事不成，很快就转变思路拉拢你。可林敬言自己都没想到，你这个蠢货会上顾绍远的当。”男人说到这里莫名愤怒起来，“我叫他杀了顾绍远，一切事情都不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。可他不听，他知道你还是被利用了，就和你说过什么吧，结果你也听不进去。呵，还真是一对。”

“顾绍远把你骗得团团转。”

唐昊整个人都僵住了，那段时间自己一度找麻烦，把各种情绪发泄在林敬言身上。可他自己所看见的，都一一被顾绍远证实，他不得不信，林敬言不肯给他位置是为了野心，与TSD无止境的合作便是因为早年的勾当。

“所以说…林敬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…”

“他不为了你还能为了谁。”男人从来都嘲笑林敬言就是被感情控制的狗而已，“他不肯一开始就把位置给你，是因为时局动荡，盯上你们的人可不少，突然没了老板的呼啸当时可是烂摊子，你有能力收吗？“

“你为什么都知道！”唐昊受够了自己的无知，自己就像一个被戏弄的小丑，这不是他想要的。

“不是我都知道，而是你什么都没发现罢了。”男人冷笑一声。

“我没发现？是他不说！”

“两年前他来我这里，他当时明明都动摇了，却为了你拒绝加入TSD。被迫做上老大的位置也是为了你，后来找我帮忙更是为了你，就连他的死也只是为了保住你。”

唐昊站在那里腿软地慢慢向后退，慌张的眼神逐渐收缩，他突然转身打算离去。

“听了这么多，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没用？一个只会在墓碑前哭的小鬼。”

唐昊停下，“所以我现在要去找他。”

TBC

快完结了，这章好混乱，抱歉，尽力看(Ｔ▽Ｔ)（nt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