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北

唐昊x林敬言

黑道paro 半养成

OOC 慢热

 哭唧唧糖糕，雷，慎入。

第六章

话一出口，气氛便瞬间凝固。

只见林敬言瞳孔猛烈一缩，他整个人都怔在了原地。微颤的呼吸逐渐被空气冻住，良久后，他机械般开口问：“你真这么想吗？”

唐昊下意识屏住了呼吸，紧闭的嘴唇微乎其微地颤抖起来。他以为林敬言会骂他，甚至和他一样说些刺耳的话。可那个人没有，他连都动都没能动一下，只是一句反问，带着股自作自受的恼火。

他们无声地注视彼此，缠有情绪的眼神就像是把刀子戳在对方身上。才不过相识十几天，又何必要介怀对方的一句话，然而往往事与愿违，两人此刻才明白自己有多么在意。

最终，林敬言先收回视线，直接转身离开，不想听唐昊的回答。

那人走得决绝，没有一点犹豫。唐昊眉头不满地皱起来，他还不肯移开视线，直直地盯着地面。

“好，你看，你把老林给气走了！”方锐一拍手，嘴抿成了条线摇起头来。

“难道怪我？”唐昊咬住牙狠狠地哼道，胸口又痛又闷。

“妈的，怪我成吗？！”方锐上前推了他一把，“还愣着干嘛？快去道歉啊！”

唐昊甩开他的手，“我不去，我没错。”

“快点去！”

“我不去，要道歉也是他道歉。”

方锐看他倔得像头牛，想了想，故意耸耸肩轻松说道：“行，你就自己赌气，你看老林他还理不理你！他又不是缺你不可！”

唐昊瞬间抬起目光，信以为真地瞪着方锐，他那张还稍显稚嫩的脸终于露出了一丝慌张，憋着嘴角含糊着说：“可我没有那个意思…！”

“哦！现在知道自己说错话了？你要是还想和老林一起，你现在就快去道歉。”方锐挑起眉毛继续鼓动他。

唐昊闭嘴犹豫了几秒，很快就朝林敬言离开的方向追去。

“老林你何必这么认真，两脚都踏在黑道里，唐昊跟着你怎么可能一干二净？他迟早是那些仇人的靶子，你想等到以后再后悔吗？这么简单的道理你怎么就是不懂呢。好，这是第一个，以后难免不会有第二个唐昊，第三个唐昊，怎么你想开儿童福利院？”

林敬言看着手机里方锐突然发来的小作文似的短信。他不住地叹气，叹着叹着就笑了，笑自己天真。

方锐说的每句话每个字他都太明白了。踏进这条脏水已经九年，看过身边家人和爱人被杀的例子数不胜数，他从一开始的悲痛也慢慢成了理智下的司空见惯。

可这么多年来，林敬言心里还是藏有那么一点点的幻想。他只不过是在唐昊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，那点希望就成了自私。尽管他如何奋力去保护这点幻想，可上帝还是抛弃了他。林敬言明白这就是惩罚，来自他自己的惩罚。

可能只有旁人推他一把，他才能彻底明白眼前是没有后路的悬崖。

林敬言把手机放回口袋里，余光就看到气喘吁吁地跑来一人，停在了离自己一米左右的位置。

“林敬言…” 那人一开口，就已经带着几分委屈。

“还来找我干嘛？”林敬言没有动，他靠在自己的车旁，右手还夹着根烟。

“我不是故意要说那样的话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

“那你丢下我走掉…”唐昊隐隐焦躁起来，他希望这人能看自己一眼。

林敬言像是真听见了他的心思，不过这次彻底扭开了他的头，只听见低下的声音，“行了，你以后就跟着方锐好了，别来找我。”

唐昊低头走上前，双手猛地撑在车上，逼近的气息强迫着林敬言看向他，“对不起，我没有那么想…我不想去找警察，我也不要方锐…”

林敬言听着他在耳边抽抽嗒嗒地道歉，随即抬头一顿，“你哭什么…”

他的语气里透着无奈，但唐昊的眼泪还是让林敬言心软了。他伸手搂住眼前这个红了眼眶的男孩，轻轻往怀里带，“结果到头来，我成了那个蛮不讲理的大罪人。”

唐昊被圈在温热的身体里，肢体的触碰让他心里满满的混乱情绪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
“你说这黑帮有什么好的？”林敬言轻拍着怀里人的背。

“你明明自己也在黑帮里…”唐昊把脸埋进林敬言的肩膀里，环住腰的手臂越抱越紧，“…而且我，我不想再经历一次那样的感觉了。”

林敬言皱了下眉头，“以后有我在，不会再那样了。”

“可…”

“好啦，明天起我教你。”林敬言另一手去抹开他眼眶掉下来的眼泪。

那天晚上回家后，林敬言就一言不发进了自己房间，唐昊一个人在客厅坐了很久，也没等到对方再出来，最后饿了一晚上肚子。

第二天两人一大早出门，到射击场下车后，林敬言看唐昊一直不说话，便问：“怎么愁眉苦脸的，我这不是同意了吗？”

“我昨天不是故意要说那样的话。”

林敬言没想到唐昊还在想这事，笑着说：“我知道了，你不是已经道歉了吗？”

“…可我昨晚都没吃饭。”

林敬言愣在原地，看着唐昊委屈地抱怨着，哭笑不得道：“我给忘了…我真忘了，那现在还饿吗？你早饭也没吃多少。”

唐昊摇起头，从后面推着林敬言就往里走，他只不过就想告诉林敬言罢了。

城里有几家私人的射击靶场，但都是违法的，所以基本上是些钱多的大款用来消遣。这间被林敬言长租了下来，现在里面一个人也看不见。

“M1911，老枪型了，先拆装一遍。”林敬言一进去，很快就认真起来，拿出一把摆在桌上。

唐昊点头，拿起的那一刻手指就开始飞快转动，林敬言听着部件发出清脆的声响，手枪散成一个个零件又迅速一阶一阶还成手枪，随着最后一声扣响，手枪还原完毕。

“可以啊，这么快？”林敬言意外地称赞道，瞟见唐昊低下头咬嘴笑了笑。

“伯莱塔M9。”

唐昊没有一丝心急，手速很稳地操作起来，之中也没有出现任何差错，M9体积小，他的速度更快了。

林敬言盯着，看着唐昊熟练且完美的拆装，他明白这是天赋，而非努力可以达成。

他们一连试了好几把后，林敬言问唐昊，“喜欢哪把？”

“都不喜欢。”唐昊摇头。

“有喜欢的吗？”

“沙漠之鹰。”

林敬言笑出声来，“我看你是游戏玩多了！”

又练了几把枪后，林敬言想拆装这块已经完全过关了，射击他也需要看一下。接着他挑出那把M9，上好子弹递过给唐昊，“从这把开始，15发打完。”

唐昊深吸口气，慢慢接过手枪。这是他第一次在林敬言面前开枪，心里竟然开始有点紧张。脑子里如同闪过一下一下刺眼的光，不断地扰乱他的心绪。唐昊手里急着就扣动了扳机，随着一发发子弹打出去，声音在耳边剧烈响起。

“停停停…你看你歪的，方锐就这么教你？”林敬言一看他这和拆装能力天南地北的射击准度，立马就叫他停下。

“…”唐昊看了眼远处的人型靶，全在二环，一下红了耳朵。

林敬言看他抱羞的表情就忍不住笑起来，他上前从后面环住唐昊，把他的另一只手抓到枪上，“刚开始就想单手？”

“方锐说可以…”

“听他还是听我的？”林敬言无奈，方锐真是误人子弟。

“你。”

林敬言轻笑一声，“打直啊，手臂不能弯。”

两人身高接近，唐昊被他整个人环在怀里，后背紧紧贴着胸膛。他耳语时吐出来的热气全喷在后颈，温热的触感又热又痒。

“深呼吸，看准靶心和你手枪的瞄准。”

“嗯…”

“别抖，累了也得打直。”

林敬言的手完全覆在唐昊的手上，对方的手热得发烫，他心想小孩子果然是身体里三把火。

“瞄好了吗？”

“嗯。”

林敬言带着唐昊一下按动扳机，子弹飞快地射出，枪的后坐力不算大，只是轻轻一震。

子弹穿过纸，发出砰得一声响。

十环。

唐昊偷偷喘起气，两人之间为零的距离，让他甚至能感觉到林敬言的心跳。

“动什么？接着打完。”

林敬言揽回唐昊的腰，随后手放在绷紧的肩膀上。在他的引导下，连续又射了四枪，全中十环。

“我能问你个问题吗？”

“说。”

“你为什么不想让我进呼啸…？”

唐昊没听见答话，只感觉手臂被轻微抬了抬，那人握着他的手再一次按下扳机。

八环。

“不想你和我一样而已。”

千丝万缕堆积在心里的感受，最后道出来的就只有一句。

唐昊转头，看见林敬言弯着眉眼在笑。

TBC

QAQ感觉没人看……（太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