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北

【茨狐】无心 二

茨木童子x妖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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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莹草匆匆赶回山顶时,本乖巧可爱的脸蛋上因山脚的厮杀而沾了几滴鲜血,睁大的瞳孔里也露出几分狰狞。

“茨木大人呢?”
她弯下腰,大口喘着气。眼睛仔细瞅了一圈周围,火光鳞鳞之下却没见到茨木的身影,只有一众小妖怪慌张地在那里跑来跑去,似乎是在想办法灭火。

她随手抓住一个路过的小妖又问了一遍。

“茨木大人…大人他进去了!”
那小妖怪颤颤地答道,脸上露出半分惊恐半分焦虑。他抬起的手指向了眼前这个烧得已经看不出是什么的房子。

“啊?”莹草立马瞪起了眼睛,声音都不自然拔高起来:“不见了一个酒吞了!还准备再死一个茨木?!这大江山是不想要了??”

“可…我们哪里拦得住…茨木大人一听妖狐大人还在里面就没了理智…”那小妖怪说得极其委屈。

“蠢货…”
莹草的嘴唇被自己咬得鲜红,怔怔地看着眼前这火光冲天的红海,手攥成拳头迟迟没有松下。



这一切的一切还得从头说起。

一百年前,茨木童子因罗生门一事,在人妖两界名声大噪,无人不知无人不晓。罗生门之鬼,由此而来。此后,只是听其名字就叫人寒蝉而栗,大江山的势力更是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。

可事实却非世间所想那般简单。

“莹草,有什么发现吗?”酒吞童子坐在后院的地上,酒碗里的酒被阳光照得粼粼发亮,他一抬眼便看见匆忙跑来的萤草,这个时间来找他肯定是有急事。

“酒吞大人…我找到可以治疗茨木大人的方法了!”那可爱的女妖脸上挂着几滴汗珠,喜开颜笑的脸上染上了一点红晕。

“哦?”酒吞向一旁的茨木瞟了一眼,“说说看。”

“将具有神体的妖怪,以精气喂养。一百年之后,吞噬他的所有妖气并服食下他的心脏。这样一来,茨木大人的病就可完全恢复。”萤草解释道。

“神体?”茨木眉头一皱。

“就是被神庇佑的妖怪。”莹草看他二人面若疑虑,只好接着说:“因为一些原因,有些神会将他的魂魄送给妖怪,结成印记,形成庇佑。”

酒吞放下酒碗,看向萤草说道:“既然如此,那神体的妖怪应该不多吧。”

莹草停顿了一下,犹豫几分般说道:“据记载,至今不超过五个。”

茨木一愣,他当然是听出了这其中的渺茫。随之立马显得无所谓般,轻笑着说道:“挚友,吾没事的。”

“茨木大人您又说这样的话!既然确确实实有记载,那就一定可以找到!”萤草急着去解释。

茨木干笑了两声没再说话。三人之间突然的安静,就连风吹落树叶地沙沙声都显得格外清晰。
良久,酒吞站起来,带着丝丝难以察觉的怒意说道:“本大爷可不想替你收尸。”


茨木童子在罗生门之夜断了一条手臂,之后也未能有机会再取回来。他本想着断臂而已,又能奈他如何。此后的一个月里,没有任何不适,他也逐渐习惯起独臂的生活。

可某日清晨,突然而来的凉意在体内堆积,刺骨的冰冷蔓延身体的每个角落。身体渐渐感受到虚冷,背部早已被冷汗打湿一片。之后他便乍然感受到体内消散的妖气和妖力,与往日受伤之后截然不同的亏空感,是那种彻彻底底的消逝,像是坠落深渊再也无法挽回。

其实并非一夜而成,从断臂那时开始,每日只是微豪之量,就连茨木自己都未察觉到。一月之后,茨木才算是感受到了一点点的无力,体征反应也只是无辜地虚弱一阵,过了几个时辰也就恢复了。

可日子一旦越来越久,这足以要了他的性命。不仅如此,他还发现,就算吸食他人妖气也无法弥补自己这部分的缺失。茨木本也惊慌了一时,不知怎么他像是放弃抵抗般,变得不在意,随意流逝的妖气他也没再管过。

直到,酒吞童子发现了。

那人发了好大一顿火,揍得茨木鼻青脸肿,丝毫不给对方任何解释的机会。之后,便是派人去寻解方,可始终毫无结果。


茨木坐在原地,愣愣地看酒吞和萤草离开。他渐渐垂下头,金色的瞳孔像是蒙上了一层薄雾,雾霭层层看不见任何光亮。他为自己的软弱感到无力,为拖累挚友感到气愤,他开始后悔那晚去了罗生门,后悔自大断了手臂。可事情已经发生,他就算是有毁天灭地的能力,也无法再回到那夜。妖力消失,照如今的趋势,他应该活不过一百年了。一百年对妖怪的一生来说,何其短,只不过是眨眼。

之后几日,酒吞便发现茨木经常独自一人站在树下发呆,有时低头盯着自己的手,一站就是几个时辰。脸上的表情也与往日大有不同,他依旧会笑,只是会让酒吞更加火大的笑容。


“我去找一目连,明天你和我一起。” 酒吞看着茨木说道。
“吾就不去了,吾在大江山等挚友便是。”茨木笑笑,眼里却是一点神采都没有。

酒吞眼神一沉,丢掉手里的酒碗,二话不说就拎起茨木的衣襟,眼神里冒出的怒火,让茨木都忍不住打起冷颤。

伴着酒碗落地的清脆一声,酒吞吼道:“茨木你最好给我清醒点!当初是谁不在意妖力消散?准备瞒到死?你现在这副样子又是在给谁看?”

“吾…吾太软弱了…”茨木被酒吞扯住衣襟,脖子上被布料勒出一道深红的印记。

“是的,茨木你就是,懦弱至极。你宁愿妖力枯竭而死,也不愿意去找神体!”酒吞狠狠一甩,居高岭下地看着眼前这个再也不像茨木的茨木。

茨木僵硬地低下头,无话可说,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。无数复杂的感情一拥而上,直冲心头,内心的害怕像是被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般,他自己都开始疑惑地问自己。

仅仅是因为神体和传说般太过渺茫吗?

过了一会,茨木慢慢从地上站起来,看着酒吞的背影说:“吾知道了,吾和挚友一起。”

第二天,酒吞给萤草还有其他的妖怪大概交代了一番大江山的琐事,就和茨木出发了。一目连是由神堕落而成的妖怪,若神体一事真得属实,那他必然知晓其事。风神的神社离大江山不算太远,他们颠簸了几日,最先到达的就是那条曾让风神失去了一只眼睛的江河。

“顺着这条河就能找到他了吧。”茨木一边说,一边虚着眼睛观察起河里的河水。
“嗯。”
“挚友,汝觉不觉得有些不对劲?”
酒吞点点头,从河边站起来,缓缓说道:“水里有血腥味。”

茨木发现的也是此点,从刚刚靠近这条河开始,那股味道于他而言异常明显。两人默契地看了彼此一眼,也不再说什么,沿着河道速度而上。


那个场面确实过于血腥,但是酒吞和茨木眼里的震惊也只是一闪而过,除了往日里的模样,此时还多了几份冷淡。

整片村庄都被笼罩在血雾之中,每走不到两步,脚下便多一具尸体,层层叠叠硬是铺成了一条路。那些路中央尸体极为凄惨,多数七窍流血,更骇人的则是身首异处。地上的大片大片的血还没有彻底干透,浸进土里硬深深染成了一块嫣红的大地。

不像单单哪只妖怪所为,像是成群的妖魔席卷肆虐后的场景。

这些人的精气皆保留完整,眼前的惨状更偏向于不为人知的恶趣味,只为了杀人而杀人,单纯的杀戮而已。

两人在村庄里巡视了一番,这番惨景,一目连不可能坐视不管。除非,一目连也出了意外。

茨木一想,要是一目连也出事了就太不妙,刚准备动身离开,想去查看神社的情况。

“等等。”酒吞忽然说。

茨木立马停下,疑惑地看向酒吞。随后,望向酒吞一直盯住方向。眼前是一个简陋的草屋,和其他的屋子别无二致。

但再走近一点时,茨木就听见了咳嗽声。非常轻微,只有一点点微乎其微的喘息,几乎是淹没在了这寂静的血村里。

二人一推开门,立马看见地上赤裸地躺着一人。准确说是个十岁少年模样的妖怪,毕竟身后一团墨黑的尾巴,尾尖则是一抹湖蓝。那小小妖怪全身都在颤抖,一丝不挂的身体上遍布伤痕,有得乌黑发青,应该是很久以前的旧伤,有得血肉分离,一看便知是才伤不久。惨白脸上满是狰狞,睁大的双眼里流露出的只有痛苦和恐惧。

茨木上前,脱下外套,披在那妖的身上,然后将他捞起。可能是因为太瘦太小,茨木单手显得都绰绰有余,但好似不敢使力般,只是轻轻地抱在怀里。

酒吞也走过来看了看,那妖像是五感皆失一般,只是不停地抽搐,嘴里发出难抑的哽咽。他伸出手将额前散乱的银白刘海捋开,脸蛋上没有一点颜色,嘴唇也白得可怕。

茨木仔细一看,发现这妖怪的眼睛是金色,像琥珀一般,透明的金格外灵动。只不过此时却被一层黑暗笼罩,透不进任何光亮,就和盲了一模一样。

酒吞虚了下眼睛,发现这妖的额头上有着浅红色的印记,很淡,不仔细看很难发现。

“走,去找一目连。”酒吞收回手说道。
“他呢?”茨木看了眼手里的小妖怪。
“抱着他,一起。“


风神的神社坐落在环绕的山林之间,层层叠叠繁茂的树木将那里包围,阳光透过树叶落下一道道光帘。等他们揭开树叶,塔进神社时,风立马如斗转星移般吹荡,连着的天上的云也翻滚起来。这异像显然是因他们闯进一目连设下的结界所致,可眼前素雅的神庙里,空无一人。

酒吞和茨木站在鸟居下没动,若是一目连在的话,想必现在也知道他们的来访。

果不其然,背后忽然传来声音。

“二位,找我有何事?”

TBC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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